为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中国作协联合46家团体会员单位开展2021“中国一日·工业兴国——中国作家在行动”全国作家联动大型文学主题实践活动。中国煤矿作协派作家劳飒赴山西潞安化工集团高河能源公司,以5月1日这一天的所见所闻,创作了一篇报告文学。

2021年5月1日,我来到位于山西长治市境内的“全国煤炭工业先进集体”潞安集团高河能源公司。这是一座2012年才建成投产的年轻矿井,一座智能化建设、绿色开采都走在全国煤矿前列的示范矿井。

代表着智能化矿井建设方向

高河能源是国家首批智能化矿井示范单位,已建成智能化综采工作面、精准定位系统和MOS大数据平台。

高河能源E2311智能化综采工作面已具备“一键启停、智能采煤”的能力,只要井上总控台敲击键盘配合按钮,工作面钢铁巨兽般的综采设备即可“一键启停”。E2311智能化综采工作面运行以来,原煤产量提高了25%,当班作业人数减少50%,设备节能10%以上,故障率降低25%,显示出智能化开采的强大威力。

高河能源智能化综采工作面

5月1日早晨,魏国良开完碰头会,审批了各综采队组和安装队单项工程安装方案,安排好现场跟班作业的人员后,8点半左右下井来到E2311智能化综采工作面。他是高河能源公司自动化部部长助理,1975年出生,高高的个子,是一位经验丰富、技术精湛的综采设备专家。

E2311智能化综采工作面是他和工人一手安装调试出来的。在设备安装调试时,他经常在夜里被电话铃声唤醒。放下电话立刻下床穿衣开车,保证一小时之内从家赶到井下现场。不管煤机出什么问题,他都手到“病”除。他白天黑夜忙工作,女儿今年高考也顾不上。今天是“五一”,他对长达1800米的E2311智能化综采工作面的各台设备检查得十分细致,确定一切运转正常才放心。他是高河能源公司劳动模范,下午参加了公司“五一”劳模座谈会,晚上10点再次下井来到E2311智能工作面,跟班8个小时,直到5月2日早上9点才上井,从5月1日早晨算起,连续工作了26个小时。魏国良为了保持旺盛的体力和精力适应井下的工作,坚持每天跑10公里。他还从2004年开始无偿献血,至今已经献了25次共6200毫升。

煤矿井下是一个庞大的生产系统,复杂的地质条件隐藏着水、火、瓦斯、煤尘、冲击地压等事故隐患。在如此环境中,每天成百上千的井下作业人员分布在采煤、掘进、机电、运输、通风等工作岗位上,如不能实时、精准地掌握井下作业人员都在什么位置作业,一旦发生事故,难以实施快速有效的应急救援。高河能源的精准定位系统将井下安全生产、现场管理、应急救援提升到精准的大数据新阶段。

高河能源每个井下作业人员都携有一个自己的“身份证”——标识卡,通过井下150多个摄像头、3000多个传感器和MOS智能系统,调度室总控台可以实时、精准锁定每个井下作业人员所在的位置。如果人员移动,井上总控台大屏会实时显示他的姓名、照片、单位、工种、移动的方向和速度等信息,定位误差只有20厘米。人员如此,设备也是如此。井下胶轮车、单轨吊、掘进机、采煤机等移动设备,所在位置、运行状态、技术参数等信息实时显示在总控台大屏上。如果发生故障,系统会迅速锁定其位置,大大缩短故障处理时间。该项目荣获中国煤炭工业协会科技进步奖一等奖。在调度室总控台,高河能源自动化部部长王书介绍,在前不久一次系统演练中,模拟井下一位受伤人员通过标识卡发出紧急求救信号,系统不仅自动锁定“伤员”的位置,同时锁定距离“伤员”最近的救援人员位置,并通知救援人员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救援,大大缩短了搜救时间。

我在高河能源公司“五一”劳模座谈会上见到了王慧芳、常丁丁这两位高河能源智能化矿井建设的有功之臣。

王慧芳听名字像是个女同志,实际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汉。他今年36岁,毕业于河北工程大学自动化专业,现是高河能源监控站的高级工程师,负责智能系统的精准定位、信号与网络传输、安全监测监控的检测工作。他熟练掌握国际上最先进的DDS技术、SDN技术、三维GIS技术、精确定位技术、物联网通信技术、大数据分析技术。他设计的新型甲烷传感器调校装置通气嘴,获得了国家实用新型专利。他个人摘得山西省第五届职工职业技能大赛煤矿安全仪器监测专业冠军,获得煤炭行业技能大师荣誉称号,2019年被评为山西省劳动模范。

常丁丁是高河能源监控站副站长,戴着眼镜,圆圆的脸庞显得很朴实。他1987年出生,高级技师,有排除井下监测监控系统故障的一套“独门绝技”。2019年,他代表潞安集团参加全国煤矿职工技能大赛,获得个人项目二等奖。2020年他梅开二度,再次获得全国煤矿职工技能大赛个人项目二等奖。今年被授予山西省五一劳动奖章。

煤矿绿色开采的成功范例

多年来,煤矿地下开采造成的地表塌陷对环境保护造成一定影响。高河能源坚定不移走生态优先、绿色低碳的高质量发展道路,改造原有生产系统,开发新的生产工艺,通过充填开采和乏风发电项目,减轻了煤矿对环境保护的压力,诠释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理念。

井架和矸石山是煤矿的典型标志。当我走进高河能源时发现,这个核定产能750万吨的特大型矿井竟然没有矸石山!因为,高河能源把矸石都回填到采空区了。

高和能源工业广场

高河能源煤层平均厚度6.7米,井田地表村庄密集,太焦铁路线和本单位的铁路专用线横穿井田而过,建筑物下、铁路下、水体下的“三下”压煤总量多达3亿多吨,占地质总储量的60%左右。如果放弃“三下”压煤,会造成煤炭资源的巨大浪费。如果沿袭传统的开采方式,采空区会使上覆岩层形成下沉塌陷,对地表的建筑物、铁路地基、水体造成损害,煤矿要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一是要支付塌陷地区的村庄搬迁、土地复垦、改造塌陷区水面所需的巨额费用,加大了开采成本;二是井田必须保留一定的煤柱支撑地表,影响煤炭资源的回采率;三是地表塌陷水系会增加地下水系的复杂程度,危害安全生产;四是地下开采产生大量矸石排放到地面,久而久之堆积成矸石山,造成永久性的土地占用和环境污染。

因此,国家提出变革煤炭开采工艺——推行绿色充填开采。

高河能源是全国最大的“煤矸石返井试点和充填开采试点煤矿”,充填开采年设计产量为100万吨。主要工艺是将井下的矸石送到井上粉碎之后配合低标号水泥、粉煤灰和水搅拌成膏状,再通过管路将膏体压缩充填到工作面采空区,膏体凝固后硬度超过煤层,最大程度恢复采空区原样。

高河能源充填开采基地

李双利是高河能源充填综采队队长,早上刚开完调度会,收到了妻子通过手机发来的视频,儿子在视频里喊着:“爸爸,今天是‘五一’,放假,你也不在家陪我玩儿,我想你啦!”李双利刚要给儿子回复,井下来电话说压风过程中充填工作面一个万向节出现漏风现象。他二话不说立刻赶往井下。

在潞安集团新闻中心通联部主任尹达一的陪同下,我在井下采访了李双利。李双利是潞安集团劳动模范,1984年出生,黑龙江双鸭山人,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黝黑的皮肤,透出东北汉子的坚毅。他毕业于武汉理工大学采矿工程专业,现是高河能源充填开采生产一线领军人物。今年春节前夕,一家人买好车票准备回东北老家看望李双利的父母,年迈的父母得知六年没见的儿子要带着媳妇孩子回来,欢天喜地。就在此时,为了抗击疫情,公司提出就地过年的号召,李双利放弃回老家与亲人团聚的机会。当他用手机与母亲视频时,期盼落空的母亲难过得老泪纵横,李双利也流下了愧疚的泪水。

李双利来到井下生产现场,迅速解决了漏风问题,生产恢复正常,全天共充填膏体1900立方米,超额完成了计划,向“五一”献上了一份厚礼。第二天下班回家,为弥补前一天儿子的失望,他又给儿子买好吃的,又陪儿子下棋,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高河能源井下采空区充实率为98%,矿井资源回收率达到77%,比传统开采提高38.6%,最显著的成果是做到矸石零排放、地面零沉降、水体零破坏。

瓦斯是煤矿井下五大公害之一,全国各地曾发生多起瓦斯爆炸矿难,将血的教训深深镌刻在人们的记忆之中。高河能源是高瓦斯矿井,他们变害为利、变废为宝,建立了装机容量30兆瓦的井口乏风氧化发电项目。何为乏风?如果把煤矿比作一辆汽车,乏风就是煤矿开采排出的尾气,其主要成分是瓦斯。高河能源乏风氧化发电项目自投运以来,累计发电6.5亿千瓦时,消耗瓦斯2.98亿立方米,年稳定运行时间在8000小时以上,每年减少温室气体排放140万吨二氧化碳当量。正在现场协调瓦斯供应量的通风部的王凯自豪地向我介绍:高河能源井口乏风氧化发电项目,是全国首个、全球规模最大、稳定运行时间最长的清洁低碳绿色经济示范项目,2020年获得中国煤炭工业协会科技进步奖一等奖。

精神物质并举的文明矿山

高河能源地处长治境内,长治地处上党地区。太行巍巍、漳水滔滔,武乡的八路军纪念馆、王村的八路军总部旧址都镌刻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在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中的丰功伟绩。“红日照遍了东方,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看吧,千山万壑铜壁铁墙,抗日的烽火燃烧在太行山上”的嘹亮歌声,至今仍在太行山的崇山峻岭间回荡。

在庆祝党的百年华诞、党史学习教育中,高河能源充分利用本地区丰沛的红色资源,多次组织职工到红色教育基地举行主题实践活动。5月1日,综采二队团支部书记张洋对我说:“我们是全国五四红旗团支部,为配合学习党史活动,上午我们在主题团日活动中,回顾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在抗日烽火中浴血奋战的英雄历史,缅怀革命先烈,传承红色基因,真正达到学史明理、学史增信、学史崇德、学史力行的教育效果。”跟随团支部前去摄像的宣传部的小连专门给我播放了现场视频,镜头中的张洋举起右手带领团员在烈士雕像前宣誓的场景深深打动了我,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充满了庄严和神圣。

高河能源道德讲堂是富有特色的思想教育阵地,面积600多平方米,装饰古色古香。党员群众在这里观看专题片《中国共产党述职报告》、朗诵诗歌《相约一百个春天》、高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聆听劳模党员宣讲报告、重温入党誓言,举行学党史主题的书法、摄影、绘画、剪纸展览等活动。高河能源党委宣传部部长孙丽君介绍:“三天前,山西省委党史学习第14巡回指导组在这里现场观看了我们的系列活动,现场气氛十分热烈。”

高河能源党史学习教育现场

高河能源职工书屋的碳晶体外形设计透出时尚感,玻璃幕墙使室内宽敞明亮,书架上摆放着5000多册各类书籍,服务台还提供咖啡和清茶,是职工读书学习的好去处。经常在这里举行的“读书分享+志愿服务1小时”主题实践活动,重点解读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的道理。我看到书屋里有几拨年轻人正在悄声地谈着什么,有的在分享读书心得体会,有的在讨论策划主题活动。

高河能源党委十分重视舆论宣传工作,充分利用各种媒体,推出自己拍摄的《高河十二时辰》《高河能源劳模群像》等专题片、短视频,内容丰富、图文并茂。

高河能源公司党委委员、工会主席李建国介绍,他们将思想教育和解决实际问题相结合,走进职工找问题,俯下身子办实事,主动作为保民生,持续推进民生工程,让高河能源职工有更多、更直接、更实在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从而与企业同心同德、风雨同舟。

5月1日,我在高河能源不同的场合充分领略到这一点:

早上7时左右,高河能源停车场。这个停车场是高河能源为解决职工停车难而建造的,面积达65000平方米,设有2000个机动车停车位和1000多个非机动车停车位,管理规范、环境优美,深得好评。

上午,高河能源井口的营养餐厅。早中夜三班井下矿工上井后都可以在这里免费就餐,餐厅有850平方米,主食有面食有米饭,菜是两荤两素,小碗盛装,不够再取,既实惠又节约。我问一个正在吃饭的青年工人:“这里的饭菜质量怎样?”他说:“挺好、挺好!”

中午,高河能源超市。高河能源远离市区,为解决职工购物难的问题,高河能源将长治市有名的博源超市引进矿内,店面漂亮、商品齐全、琳琅满目。购物不仅能用现金、微信、支付宝,职工饭卡也可在超市里消费。尤其逢年过节,职工都大包小包地买买买,喜气洋洋。

下午,高河能源单身公寓。高河能源与其他煤矿不同,矿区没有家属区。家住长治市内或周边地区的职工都乘坐公司的班车或开私家车上下班。家在外地的单身职工都住在矿内窗明几净,床具整洁,电视、网络齐全,宾馆化管理的单身公寓,非常舒适。

高河能源妥善解决了职工大病医疗保险,残疾职工、困难职工、特殊职工家庭的精准帮扶,全员带薪休假,外出疗养,金秋助学,职工心理咨询等涉及职工切身利益的问题,让职工充分感受到企业对自己的关怀呵护。

夜幕降临,高河能源公司董事长、总裁韩玉明还在办公。他今天专门下井去了智能化综采工作面,向奋战一线的职工们送上节日的慰问。

他感慨地说:“工业是立国之本、兴国之器、强国之基,高河能源之所以能够得到全面的发展,为工业兴国做出贡献,获得很多荣誉,这要归功于上级的正确领导和高河能源广大职工的共同拼搏。奋斗百年路,启航新征程。在庆祝党的百年华诞之际,我们更坚定不移地坚持党对国有企业的领导,继续走绿色、高效、安全、可持续发展之路,为企业的发展再做新的贡献!”

(劳飒,报告文学作家,中国作协会员,江苏省报告文学学会理事。曾任中国煤矿作协副主席、中国煤矿记协副主席。)